搅团,一种难以释怀的美味

发布时间:2023-02-15 13:59
提起吃搅团,总有种难以释怀的情愫萦绕心间。几十年了,那种特有的味道浸入骨髓,同化了味蕾……
小时候家里穷,父母靠挣工分养家糊口,分的粮食根本不够吃,米、面太贵买不起,只有玉米廉价,它自然而然地成了家里的主粮,一日三餐全靠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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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对单调的食材,为了嗷嗷待哺的孩子,母亲总会变着花样,诱惑着我们:早上,一大碗稠稠的玉米糁就着青椒炒洋芋丝,顺滑,香脆,可口;中午,玉米面压的钢丝面或奋力搅出来的玉米面搅团,预备好的豆丁菜,搭些汤料,味道鲜美;晚上,玉米面馍馍,配小菜,让人胃口大开。几种餐,我唯独钟爱搅团,清清爽爽,暖胃养心,天天做、顿顿吃、也不厌烦。
搅团好吃难做,工序多。
秋天,玉米成熟了,扳回家,串成串,码在屋檐下晾干,剥成粒,套上笨重的牛车,去磨坊推成面,新鲜的玉米面就成了做搅团的最佳备料。
取少许玉米面用冷水搅成稀糊,水烧沸,把面糊倒入锅内用柴火猛煮直至熟透,然后一只手撒干玉米面,另一只手执一根木叉朝一个方向不停地搅动。“搅团要好,搅上三百六十搅”,做过搅团的人都知道搅搅团是做搅团的重头戏,它不仅是一项力气活,更是一项技术活。搅团做的成功与否,完全取决于它。三百多搅搅下来,累得人腰酸胳膊痛,挥汗如雨,可功夫不负有心人,搅出来的搅团劲道,口感好。再续开水,再用大火猛煮,煮得锅里咕嘟嘟响,再次搅动些时间,成品的搅团就可以出锅了。
用碗(或盘)把搅团一碗一碗盛好,摆在桌子上凉着。趁空赶紧去备汤汁和下饭配菜:用油泼辣子、蒜泥、花椒粉,再加些盐、醋、味精、香油、等佐料调制成汤汁;配菜最好选小白菜、韭菜和一些青辣椒爆炒,或再单独炒些西红柿、窝窝菜当配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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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饭了,每人端一碗滚烫的搅团,坐着方凳或蹲在宽敞的院子里,和着清风、白云,悠闲自在。用筷子慢慢地把搅团夹成小团,白白的熟面团,绿油油的青菜,再浇些红红的辣椒醋水,色香味俱全,养眼养心。囫囵吞下,松松软软、光光滑滑、爽口爽心。一口气咥两大碗,酸汤辣味亢奋着味蕾,满足着食欲,身暖心怡,惬意无比。
对搅团的忠爱,我近乎痴迷。一般而言,米饭一顿我只吃半碗,面条一碗,搅团就不同了,非要咥两碗才过瘾。就如梁实秋喜欢吃卷饼鸡蛋一般,吃完后抹抹嘴鼓腹而行,兴致而归的舒畅,津津乐道。
搅团于我而言,既是一种难以释怀的美味,更是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愫,让我感悟友情、亲情的弥足珍贵。
平素,如果有人请我吃“大餐”,我会毫不含糊的找理由推掉,如果以搅团做诱耳,我却会爽快应允。一周内,总是要想方设法吃上一顿才行,要不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,心里空落落的。亲朋家里蹭,饭馆里买,自己动手做,随到之处有搅团做伴,很愉悦。
几个非常要好的同学,知道我好这口,爱这味。总会选择周末,架起柴锅,费心费力的搅上一锅,待我回家途中,约上几个好友一饱口福。大家热热闹闹的欢聚一起,有说有笑、边吃边聊,回忆过去的美好时光,尽享美味带来的满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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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息不胫而走,婆婆不知何时也知道了我的最爱。于是新玉米丰收了,总不忘专门去村里磨些面粉,周末不辞劳苦的做好,等我探望她时,烩上一锅,热汤热水的填饱我的胃。心心念念的搅团黏黏的,香香的,剪不断,舍不掉!和睦了婆媳的关系,让我读懂了婆婆满满的爱,更懂得珍惜这来自不易的情分。
搅团这种清淡的美味时常带给我欢愉。正如台湾文学大师林清玄所说:“这种清淡的欢愉不是来自别处,正是来自对平静的疏淡的简朴的生活的一种热爱。”



作者简介

刘巧玲,《中国乡村》签约作家,宝鸡市作协会员,凤县作协理事,作品多见于《首都文学》《中国文化报》《陕西农村报》《文化艺术报》《延河》《秦岭文学》《宝鸡日报》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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